多年思索经络与科学，获得的若干启示

很难设想，具有显著性能流动和功效作用的经络系统在躯体上会没有一定的实质性结构。现代通过对种种可查的、可见的、可知的经络征象的考察及对显性和隐性循经感传纪律的展现，行使生物电、血流图、热像图和多种化学示踪法等手段，对经络举行实质性研究，都充实证明了经络的客观存在，并与人体内各个系统、各个组织器官有着亲切的联系。有人还考察到，在全身许多疾病的初期，可单独在本经或内外经反映出响应证候，进而在同名经及其内外经也会反映出来，从而形成四经一组的“经络环”。例如心脏病先后在心、小肠、肾、膀胱四经泛起反映；肾炎先后在肾、膀胱、心、小肠四经泛起反映；而肺心病甚至可以分别在肺、大肠、胃、脾四经和心包、三焦、胆、肝四经同时泛起反映。

凭据经络形成的多源性和功效作用的多样性，笔者以为，经络原型实体应包罗多种组织结构及其功效流动（即经气的流动），具有“经络场”的性能和特点。它不是单一的组织结构，而是由多种组织介入的、具有多样性的传导系统，包罗神经、血管、肌肉、淋巴管等综合结构。经络的发现，早先就是以这些可见的实体为依据的。详细地说，经脉、经别相当于神经、大血管和淋巴管；孙络、浮络相当于小血管和毛细血管；经筋即指肌肉、肌腱、韧带和部门神经组织；皮部就是皮肤的分部而已，与自主神经末梢结构类同。

1.几千年前的人体结构与现代人是不会有多大差异的，那么，昔人对人体的剖解考察就应作为今天寻找经络实质最基本、最可靠的依据。《黄帝内经》中明确纪录了经脉的详细长度，并指出经络有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这一点虽然受到了五行学说的影响，但从现代剖解考察来看，机体的组织结构的确有几种差别的颜色，如肌肉、动脉呈红色；静脉现紫色；神经是白色；脂肪为浅黄色。

2.在经络系统中，经脉是主干，络脉是分支。张介宾说：“经即大地之江河，络犹原野之百川。”说明经脉在人体如河流，具有直、大、深、长的特点；络脉如溪沟，具有横、小、浅短的特点。“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明白就是指漫衍在体表的静脉和毛细血管。既然细小的络脉可以看到，那么，粗大的经脉又何有不行见之理？倘若经脉真的不行见，那么，经脉在人体纵横交错的漫衍就令人费解了。《灵枢·经脉》说：“经脉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类经》也说：“经脉直行深伏，故为里而难见。”由此可见，昔人以为经脉之难见，是因其在体内深而伏行之故，而决非它是无形的器械。针灸临床刺络在浅表，刺经入肌内，环跳穴深刺方可得气的事实足以佐证。这同神经、动脉深不行见是相符的。

3.经络具有显著的兴奋性、传导性和调治性，针灸治病就是施展其对机体的一种良性调治作用，这与神经-体液调治极为相似。头为诸阳之会，诸脉皆通于脑。不少经脉与大脑、脊髓发生直接或间接联系，并主持人的精神、头脑、感受、运动。《素问·上古无邪论》说：“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形坏而无子也。”经络对人体生长、发育的影响，针灸疗法在生殖方面的作用，如促进排卵和精子的生长等，解释经络与内分泌系统关系亲切。明代·钱雷《人镜经》将经络系统分为经络和脉络两大类。脉络即血脉，而经络“从骨节而生……其脊中髓，上至于脑，下至尾骶，其两旁附肋骨，每节两向皆有细络一道，内连腹中，与心肺系、五脏相通”，似指脊神经。对比一下各内脏神经传入脊髓的节段水平和各脏腑背俞穴的位置，可以发现它们是十分相近的。同时，内脏有病可以通过神经节段的联系在统一节段支配的体表发生过敏或压痛，也与经络、腧穴的病理反映、诊断作用有共同之处。

《灵枢·经筋》说：“手太阳之筋……弹之应小指之上。”“足少阳之筋……左络于右，故伤左角，右足不用，命曰‘维筋相交’。”前者与尺神经的漫衍和弹拨尺神经的反映一致；后者则与中枢神经对机体的运动、感受呈左右交织、上下颠倒的支配形式完全吻合。只不过《黄帝内经》是将锥体交织征象称之为维筋相交”而已。而经筋的系列病证如筋脉瘛疭抽搐、角弓反张或弛缓不收、瘫痪失用，面肌麻木、口眼斜等均属于西医学的神经系统疾病。此外，卫气的生理功效也与神经系统的感受、运动功效相似。卫气现于体表，即为皮部的功效。皮部是人体抗御外邪的第一道自然防线。机体在病理状态下，皮部有时可以自觉地发生一些特殊转变，如沿经泛起红线、白线、白斑、水泡、出汗、皮丘带、汗毛竖立等。这一方面可反映一些有关脏腑经络的病变，另一方面也说明经络与皮神经系统有一定联系，皮部确实与自主神经末梢结构相关。

4.中医学以为“心主血脉”“诸血者皆属于心”，明确指出了心与血管的关系。这一熟悉，也是现代剖解生理学的基本常识。《灵枢·经水》说：“经脉者，以是行血气，营阴阳……是故血和则经脉盛行。”又把经脉与血联系起来。《灵枢·痈疽》说：“中焦出气……转变而赤为血。血和则孙脉先满溢，乃注于络脉，皆盈，乃注于经脉。”《素问·举痛论》说：“经脉盛行不止，环周不休。”《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说：“经络之相贯，如环无故。”指出了血液的天生和循环的观点。《素问·平人气象论》说：“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膈络肺，出于左乳下，其动应手（“手”，原文误为“衣”，今据《针灸甲乙经》改之），脉宗气也。”指心尖区的搏动已无可非议。《难经·一难》中说：十二经皆有动脉，独取寸口……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寸。”又指桡动脉的搏动与呼吸运动的节律关系。既然经络是运行气血的通路，而血的观点古今又是相同的，都是由水谷精微物质转化而成的红色液体，那么，这种有形之血就一定要在实质性的管腔中运行，而绝不行能在无形的管腔中运行。这个实质性管腔，就是古之经脉、络脉，今之动脉、静脉无疑，绝不是“昔人误将动脉、静脉看成为经络的组成部门”。

昔人熟悉经络，最早就是从直观熟悉血管最先的。“脉”这一观点的发生，是昔人熟悉血管内血流征象的效果，故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的说法。脉气也即血脉之气，乃推动血液循环的动力。从脉络瘀阻的病理角度来看，经络的实质也包罗了血管的身分。《灵枢·经脉》说：“脉不通，血不流。”《灵枢·刺节真邪》说：“脉中之血，凝而留止。”若是气血凝滞，经络闭阻，就会泛起青筋露出、肢体疼痛；若是气血不足，肢体失于濡养，则表现为麻木不仁、萎软无力；若是血离经络，溢于体外，就会泛起吐血、衄血、尿血、便血；离经之血停于肌肤，则见局部青紫、肿胀疼痛。故《医林改错·小儿疳证》明确指出：“青筋露出，非筋也。现于皮肤者，血管也。血管青者，内有瘀血也。”治疗气血瘀阻于经络的有用方式是“以微针通其血脉”，或以三棱针刺破皮肤表浅细小血管（即“刺络疗法”），使“脉道已通，血气乃行”。据《灵枢·血络》的形貌：“血气俱盛而阴气多者，其血滑，刺之则射；阳气蓄积，久留而不泻者，其血黑以浊，故不能射。”刺之血即喷射者当指动脉血，刺之血不能射者，当指静脉血而言。

5.肌肉是经络、腧穴深层最基本的组织结构，许多腧穴与肌肉的运动点十分吻合或相当靠近。针刺一样平常也要深入到肌肉组织中才发生针感，而循经感传的门路也与肌肉系统的漫衍、形态和肌束排列相一致。联系《黄帝内经》中关于十二经筋的起止漫衍、循行门路，若是昔人不是用剖解的方式剥离遗体外层的皮肤、筋膜，对肌肉举行仔细的考察，是不行能形貌得那么详细、详细、确切的。《灵枢·经筋》说：“经筋之病，寒则反折筋急，热则弛纵不收，阴萎不用。”也说明经筋的病变主要表现在肌肉、肌腱、韧带等方面，多见于痹证和萎证。十二经筋的实体完全是基于容易被人们考察到的体表剖解结构。

总之，昔人所说的经络，其实体是详细而清晰的。而现代所探讨的经络实质，实际上是昔人对经络熟悉以外的新器械故有人将其称为“经穴感传实质研究”，似乎是较为稳健的。凭据科学发展的纪律推论，古代的经络学说和现代的神经、血管学说一定都还各有其不完整之处。凭据现代对循经感传的考察、研究，有不少经络征象与古代文献纪录的经络循行门路不完全一致。就十二经脉而言，四肢部与古典经络图基本一致，头面、躯干部有较大差异。诸如各经感传行走自然，较少泛起转弯抹角；包罗阴经经脉在内的所有感传均上头；躯干部经脉的行走偏向为多途径的；肝、脾、肾三经在胸腹部相互靠拢，靠近重合；膀胱经在背部呈单线感传；膀胱经和耳部感传均与其他经脉相通；感传在程度上和漫衍门路方面均具有可变性及泛经征象……

有人还发现人体有着新的“膀胆经”（腰以上按膀胱经漫衍，腰以下沿胆经行走）、“膈俞经”、“八俞经”及其他一些新的经络走向。要看到昔人在研究人体组织结构方面，其考察方式和工具都远远落后于现代科学。加之受“天人合一”的头脑影响，在经络学说的建立过程中，也难免渗入了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内容，以为“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因而认定正经经脉就只能有十二条，既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样，反而限制了后世对经络的研究。在现代剖解生理学中，会不会另有一种与经络类似的传导系统还未被发现呢？经络会不会是现代剖解学中已知结构的一种未知功效呢？笔者以为，这都是完全可能的。至于说到经络与神经在传导速率上的差异，日本学者以为，现在医学界所议论的那种异常细微的无髓神经纤维的传导速率也是极慢的。自主神经中也有些异常细的神经纤维，其传导速率就是1cm/s也许另有些神经的传导速率异常缓慢，每秒只有零点几厘米。若是脑中有更细的神经纤维，那就可能以更慢的速率传导。

另外，经由几个触突传导，还可能更慢些。也许相当于触突的部位就是穴位。以是，在现代对经络的研究中，也不应该由于经络在某些方面还存在着与现代医学神经、血管不吻合之处而断然否认经络的客观存在，或者以为经络不包罗神经、血管等实质性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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