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膻中”、“气海”指哪些部位？相互关系若何？

读这篇文章之前，我们先抛开“膻中”“气海”这两个名称作为穴位的印象，只从名称上来明白。

“膻中”主要指胸的内部,又指胸外两乳之间的部位,成为穴名。从字义来剖析,“膻”字并不是人体部位或器官的专名,而是指“肉膻”,也就是袒露皮肉。字音早期,音但。杨上善《太素·四海合》注:“膻,胸中也。音檀。”沿用读如“但”或“檀”音,而不应读如“羶”。袒衣露肉叫“肉膻”解衣而露出胸部当中因称此处为“膻中”,可知原意是指胸的外部;由外推论内部,从而称胸的内部为“膻中”。《内经》所论,主要是指胸中。《灵枢·胀论》的一段文字说得最有条理:

“夫胸腹者,藏府之郭也;膻中者,心主之官城也;胃者,太仓也;咽喉、小肠者,传送也;胃之五窍者,闾里门户也;廉泉、玉英者,津液之道也。”

所说把胸廓腹腔看成是脏腑的外城(郭),膻中比做靠近心包的内城(可称紫禁城)。腹部的胃就像个大堆栈(粮仓),食道和肠道起着传送作用;沿途的咽门、贲门、幽门、阑门、魄门就像是闾里之间通行的门户;口腔、喉咙成为津液的通道。作为“心主之宫城”的膻中,自然是最尊贵的中央职位,这是指左右两肺之间、心脏之外的胸膈空间。这是胸内的“膻中”,与胸外两乳之间的“膻中穴”内外响应。小而言之,“膻中”是胸外之中;大而言之,胸内同属于膻中,称为“气海”。

《灵枢·五味》说:“其大气之抟而不行者,积于胸中,命曰气海。出于肺,循喉咙(此据《太素》,《灵枢》作“喉咽”),故呼则出,吸则入。”这里说的是收支于肺的呼吸之气。作为“大气”,或说“宗气”,不单纯是肺,还包罗心的流动功效。《太素·营卫气行》说“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肺(《灵枢》作“心脉”)而行呼吸焉”可知胸中的大气是指心肺之气，为全身之气所宗,因称“宗气”。所在部位称为“气海”。这就是《灵枢·海论》说的“膻中者,为气之海。”

呼吸动作有深有浅,浅者为胸式呼吸,深者为腹式呼吸。练气养生注重呼吸的深沉。《庄子·大宗师》说的:“古之真人……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意指养生家的呼吸要送到脚跟(踵),普通人的呼吸只表现在喉咙。呼吸深沉就是厥后所说的气贯丹田,《灵枢·九针十二原》说的是“肓之原”——脐下一寸半的气海穴。相对于胸中“气海”这是下气海。《难经》所称的“脐下、肾间动气”同指此处。

据《甲乙经》纪录,脐下2寸的石门穴“一名丹田”其上气海穴在脐下一寸半,其下关元穴在脐下3寸,都属丹田局限。这里说的“气海”之“气”、关元之“元”,就是指根源于“肾”的“元气”,或称下元之气,以与上焦宗气相对应。荀悦《申鉴·俗嫌》说的:

“邻脐二寸谓之‘关’,关者以是关藏呼吸之气,以禀授四体也。故气父老以关息,气短者其息稍升……故道者常致气于关,是谓要术。”

将气送到“关”也就是气贯丹田。“丹田”意为内丹的结丹所在,是以部位言,其局限不应限止于一点。气“关藏”于此,又输布(“禀授”)于四肢各部。所说与《难经》的原气原穴说相通。

气海穴靠近丹田,其下方为关元穴。《针灸资生经》王执中按语说:“《难经疏》以为元气之海,则气海者,盖人之元气所生也。”王氏就因“旧多病,常苦气短,医者教灸气海,气遂不促;自是每岁须一二次灸之”。厥后罗天益《卫生宝鉴》也常以灸气海“补下焦阳虚”。说明气海有培补元气的功效,历代医家视为益气、健身的要穴。如《胜玉歌》说:“诸般气症从何治,气海针之灸亦宜。”气海治疗气病,着重于调补下焦、益肾培元,对于脏气虚惫,真气不足,下元不固的气虚下陷、元阳暴脱之证,如内脏下垂、久泄久痢、遗精阳痿、中风脱证等一切气虚诸疾,常与关元穴同用。

膻中穴治疗气病则着重于调治上焦,有宣肺、宽胸、降逆的作用,既能治疗气喘、咳嗽、吐逆、呃逆、胸闷、心痛之实证,又可治疗气短、乏力或产后血虚、乳汁缺少之虚证。《行针指要歌》说的“或针气,膻中一穴明白记”,主要是就肺气而言。《针灸甲乙经》对其主治证有“咳逆上气,唾、喘、短气不得息”的纪录。

由此可知,气海穴与肾的关系密切,以培补元气为著;膻中穴与肺的关系密切,以宽胸利气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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